“菌子不值几个钱,你们在镇上卖过,比我更懂行情。”沈明棠一边检查山货,一边让谢母帮忙过称。
几个妇人见沈明棠不说实话,撇了撇嘴,不太高兴。
谢母咳嗽道:“娇娇,新鲜菌子收在家里快烂掉,咱们少收一点。”
几个妇人一听,顺着谢母的目光望去,院子角落里,的确堆着坏掉的新鲜菌子,全都住嘴,拿了钱走人,就怕沈明棠不肯收。
沈明棠“噗嗤”笑出声,“娘,您也会吓唬人。”
谢母无奈地说道:“她们将你当做有钱的大小姐,想从你身上捞好处,把咱们当做傻子。知道你做肉酱挣钱,不消几日,他们也会跟着做肉酱。”
“这种事情瞒不住,她们若要学,咱们就各凭本事挣钱。”沈明棠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谢裴之今日拉着山货去县城,等他换来茶叶、盐卖掉套现银子,就能囤粮食了。
至于楚敬德,他若认出自己,想必会告诉后娘,那边也会有动静吧?
——
不出沈明棠所料,楚敬德离开周家,到县城直接去沈家。
沈家青砖碧瓦,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精美华丽。
正厅一块牌匾题字“和气致祥”,后门则是“居仁由义”,楚敬德看一次,心里就得狠狠唾弃沈大富满嘴假仁义。
这次行色匆匆,依然忍不住朝牌匾啐一口,脸色不虞的进主院。
主院里躺着一位美妇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头上戴着金丝翠叶冠儿,身穿白绫宽比甲,银红宫锦宽襕裙子,通身气度雍容华贵。
婢女跪在她的脚边,正在捶腿儿。
外头传来一声:“亲家老爷。”
楚含柳睁开眼睛,只见楚敬德疾步进来,她挥退婢女,只留下心腹王婆子,起身道:“爹,您今日怎得得空来了?”
楚敬德等婢女都出去了,他道出来意,“我听说周郎中一家来云集镇,今日特地上门拜访。他是吏部考功部郎中,文官升迁、考核、调动一事全都系在他身上,原来想和他套个近乎,顶上知府的缺位,谁知在那儿见到你的继女。”
“不可能!”楚含柳不假思索道:“您看错了,她早已是孤魂野鬼,怎么可能出现在周家?就算她没有死,一个傻子,怎么能结识这样的贵人?”
楚含柳这般笃定,楚敬德有些迟疑,难道真的看错了?
“你万事小心,你继女在桐乡村是什么情况,还得亲自派人去探查一二,不可太过绝对。如果有一个疏忽,等沈大富回来,就怕这个憨子拼着富贵不要,也要让你给继女一个公道。”
楚敬德还没有上周郎中的船,不敢掉以轻心:“我如今是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要拖我的后腿。”
楚含柳皱紧眉心,没人比她更不希望沈明棠再回沈家。
“我知道了。”楚含柳有些头疼,按住太阳穴,“我明日派婆子去桐乡村一趟。”
楚敬德安下心来,叮嘱几句话,起身离开。
王婆子见楚含柳为沈明棠一事烦心,自荐道:“夫人,未免夜长梦多,我现在动身去桐乡村?”
楚含柳思索一下,便同意了。
王婆子立即乘坐马车去桐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