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得了商灵的这一句问话,乔泽那礼貌性微笑的脸色骤时凝固在脸上,一股尴尬的气息顿时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在停顿了几秒之后,乔泽轻笑了一声回道:“离楚芊,不是先家主的女儿么?也是离府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按辈分算起来,她也是我的姨姐吧?”
商灵:“仅此而已么?”
“仅此而已。”乔泽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于他来说前所未有的表情,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更不是欣喜,而是一种得意,一种阴谋得逞般的得意。
商灵皱了皱眉问道:“离楚芊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被赶出离府的?”
乔泽苦笑了一声道:“尚未出阁的姑娘,行为举止多有不点之处。离府受不了此等蒙羞,故将其赶出府邸。”
商灵:“那也是在先家主离长风去世之后吧?”
乔泽:“自是如此。先家主在位之时离府上下大小事件也都是他说了算,岂能轮到我等说三道四。”
轩竹乙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就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再细看乔泽,乔泽给人的感觉也与之前完全不同了。初见乔泽时,众人都觉得他是被迫入赘离府的,而且他也并不是真正的喜欢离昱岚,反而是离楚芊。初见时,他虽然是不怎么说话,却给人一种单纯青涩的感觉。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在经历过前日晚上的变故之后,众人眼前的乔泽却是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的那份单纯与青涩,反而是多了一份狡黠。轩竹乙端起一旁的茶杯,通过假意喝茶来掩盖自己脸面上皱眉翻白眼的表情。商灵的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了一个念头,他突然觉得与自己对话的这个人或许不是乔泽。可是,这人若不是乔泽,又能是谁呢?他长了一张与乔泽一模一样的脸,又瞒过了所有人,为的是什么?离府的家主之位么?商灵发觉无论自己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就将这个念头完完全全的切断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乔泽继续说道:“离楚芊兴许在曾经品行是好的,可是到了后来就变得不一样了,甚至是被赶出了离府。不过,不管她怎样,如今再看那些品行之事也不过都是是旧事了,而她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已故之人。更何况她早就已经被离府赶出了家门,那她的生死也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了。如今我能为她风风光光的办一场葬礼,这是情分,可不是本分啊!”
听了这话,木芷熙再也坐不住了。她猛的站起身指着乔泽就骂道:“乔泽!你别以为你做了离府的家主就能给我们所有人摆架子!离楚芊是什么人?她是离长风的女儿,是离府曾经的大小姐,按辈分算更是你的姨姐!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她品行不端?难道你又比她好了多少么?你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究竟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靠别人得来的身份和地位,你没资格在我们面前炫耀!”木芷熙这话说的已经不仅仅是重的问题了,更是侵犯到了乔泽这个人本身的尊严。轩竹乙正想起身替木芷熙说几句话,乔泽的态度却是令众人又吃了一惊。只见乔泽淡淡一笑道:“是,没错,我是靠着离长韫和离昱岚的身份和地位才坐在离府家主这个位置上的。可她离楚芊又是靠什么?难道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成为离府的大小姐么?她还不是靠她爹?这里人人尊敬她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爹离长风在新安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离长风确实是因为先祖和自己的努力才成为新安郡内人人敬佩的人,可她离楚芊又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你们只看到她从那么好的位置上摔落而下的悲痛欲绝,你们又可曾看到过生来便是贫苦之人不得志的痛苦?哦!对了!你们看不到,因为你们也是那生而便高高在上的人,所以你们根本就不懂。”
乔泽的一番话也是压的木芷熙说不出话来,就连一旁的几个人也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乔泽站起身,别过脸不去看他们,向着外面喊了一声“徐爷”,众人便见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个人。这人看上去年纪有些大了,和乔泽站在一起可能已经可以当他的爷爷了。
“难怪叫‘徐爷’”,众人在心里这样默默地想着。只听乔泽对轩竹乙等人十分客气的说道:“草民家中逢有不幸之事,所以还请各位大人们先行一步。徐爷,送客。”别人家有丧葬之事,就算是查什么东西也不能赶在这个时候,无奈之下,众人只好退出了离府。
回到客馆之后,羽慈赫一反常态一句话都不说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商灵怎么敲门她都不开,也不说一句话。一直到夜幕降临,她也没出来过,更没说过一句话。吃过了晚饭,众人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商灵途经羽慈赫的房间时,羽慈赫的房门突然打开了,把商灵吓了一跳。
商灵探过头去问:“羽慈赫?你可算是出来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算了,没事没事。你一天没吃饭,先去吃晚饭吧?我陪你去?”
羽慈赫十分冷静地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今日我们见到的乔泽根本就不是乔泽本人。他是被人控制了。”
商灵惊道:“控制?有谁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痕迹的控制一个人?”
羽慈赫:“如今想来能毫无痕迹的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也只有这一个人了。商灵,拜托你将大家都叫来,我要让幕后之人现出身来。”
“好……好……”商灵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应了下来去找其他人。在众人聚集到羽慈赫房间之后,出现了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羽慈赫习惯性的拿出了腰间的竹笛,吹走了一段众人曾一起听过的曲子。随即,不出众人意料的,那个曾经应笛声而来的人,如今也果真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