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将左手从袖中伸出来一截,只见那个纸包,还好好地被掩藏在袖子里。
竺槿顿时惊喜道:“你是怎么把它藏起来的?方才我见你要脱衣,便将身子背过去了,当时我的心吓得咚咚直跳呢!”
宿凌璋面上露出几丝尴尬,她踌躇一阵,还是没好意思告诉竺槿,刚才她趁着解衣裳的功夫,悄悄拉开裤腰带,让藏在袖子里的纸包滑进了裤子里,穿衣裳的时候,她又借着衣袖的掩护,将纸包拿了出来。
见宿凌璋半天不答话,竺槿又扯了扯宿凌璋的衣袖,宿凌璋只好应付道:“嗐,没什么,只是使了个障眼法而已。”
竺槿先是笑了笑,夸赞宿凌璋竟还有这门手艺,紧接着又问道:“我刚才听夫人讲了一句话,什么地瘦长草……”
“啊,你说那个啊!”宿凌璋赶紧打断了竺槿,“那是一句粗鄙之语,小姐还是不要听了吧。”
“哦。”竺槿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追问了,可她还是对方才当家夫人突然要搜身感到诧异,她又问宿凌璋,“夫人是不是真的察觉到什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搜我们的身?”
“也许吧……”宿凌璋想了一阵后说道,“她今日的行为确实反常,不过好在今晚亥时,禁军就会攻打山寨了,我们只需做好准备就行了。”
“好,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竺槿话音刚落,一阵香气就飘了过来,宿凌璋嗅了嗅味道,便对竺槿说道:“看来我们回来得刚好,先去伙房!”
宿凌璋拴好毛驴,就带着竺槿来到了露天的伙房,此时负责做饭的山匪们刚刚煮好了头锅饭,不出所料,山匪们又宰了一只羊,锅里的羊肉刚刚煮好,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热气,而其他几口锅里,则是刚蒸好的窝头。
宿凌璋赶紧冲过去,跟其中一个山匪说了几句好话,山匪便给宿凌璋先盛了一碗肉汤,宿凌璋端着肉汤,急急递给了竺槿道:
“你现在快吃!等再过一会儿,这锅里的饭可就吃不了了!”
“吃不了了?”竺槿小声问道,“你带回来的纸包里,是毒药啊?”
“那倒不是,能毒翻这么多人的毒药可不好弄,再说也容易被发现……”宿凌璋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不是毒药,但却比毒药更痛苦。”
竺槿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宿凌璋带回来的那个纸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宿凌璋一直没告诉竺槿,便也是怕竺槿知道了,会心生呕欲。
山匪的伙房离二人的屋子还有段距离,宿凌璋便在僻静处找了一个半高的树桩,让竺槿先在此处吃饭,而宿凌璋则重新跑回伙房,自告奋勇要给其他山匪打饭。
做饭的山匪们自然是十分乐得有了个帮手,其中一个山匪递给了宿凌璋一个大海勺,叫宿凌璋给来领饭的山匪打汤。
“好嘞!你就交给我吧!”
宿凌璋接过大海勺,看看四周,有几个山匪离开了这里,去取做饭的食材了,另外几个山匪则闲站着休息,宿凌璋便瞅准时机,趁山匪们不备,将大海勺在锅中搅了搅,借着浓密的白色蒸汽的掩护,她左手稍动,将早就偷偷扣了一个洞的纸包朝锅里抖了抖。
一股白色的粉末顷刻之间融进了锅中的肉汤,与肉汤结合得天衣无缝,叫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已经闻到香味的山匪们一个接一个地捧着碗过来了,宿凌璋一一给他们的碗里添了一勺肉汤,等第一波山匪打完饭后,负责做饭的山匪们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做第二波饭,而宿凌璋也如法炮制,将加了料了的肉汤打给了来领饭的山匪。
等到做饭的山匪们做完最后一波饭,宿凌璋袖中的纸包里,也只剩了最后一点粉末,虽然这纸包里的泻药只是一千五百人的份量,但效果也能达到个七八,宿凌璋将剩余的粉末快速抖入锅中,接着又将已经空了的纸包扔进了锅下的火堆中。
看着纸包一点点在火中燃烧,宿凌璋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可就在纸包即将被燃尽的时候,当家夫人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了过来……